次日上学,落雪少不得要一番关切。这孩子可爱的过分,一再追问我是否消过毒,惟恐细菌趁虚而入,伤害到我而直接危及到她的人身健康。我告诉她昨天放学路上,又遇到了咬我屁股的那只狗了,不过这次它没有把我当作同类,也知道人类不兴亲屁股之礼节,于是发扬狗族社会的公德,吻了我的手一下,不过难免热情过分,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落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嘱我以后多加小心,最后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一句:“那狗想是爱上你了。”
就这样,在江子若的照顾下,我手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其实她的厨艺很好,赶上她的心情好,会多做几个菜庆祝一下,我这个伤员也一同跟着沾光,所以我每天都迎合她的意愿。换句话来说就是压抑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于我来说不算难事,于是换得了许多非法的权利,比如说午餐不用出外买便当,至于早餐,我将睡觉看的比吃饭更重要,所以叮嘱她不要叫我。于是在我睡的沉靡的时候总要被锣声惊醒,睁眼一看,也肯定是我吃饭的底限时间。渐渐地我习惯了她的喂饭,到了饭时,自动坐在那固定的沙发上,江子若便端着饭过来喂我。坦率地讲,两方都是可餐秀色,总是让我难以取舍,只得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她,有的时候会管不住嘴,由衷地吐出两句赞美的话:
“子若,你好漂亮。” “子若,你真的好漂亮。” 她则回敬两句不屑,不同的两句话,有着不同的感情色彩: “你很无聊。” “你要是再无聊的话我就不喂你了。”
于是我只得住嘴,搞不懂为什么说实话也要受到责难。而我的确是习惯了这些,因为我的手经过四天的调养,分明已经痊愈,但我还是舍不得缠下绷带。
星期五的晚上,我出奇地一次先回到了寝室,找遍所以的房间,证实江子若确实还没有回来。也许今天她值日吧!可是临走的时候,我明明是看到孟紫岩拿着拖布,这两人一向是势不两立,断不会在一起值日。那么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了,不过江子若毕竟是江子若,她有着平常男生都少有的锐气,要她矫情地去漫无目的地去闲逛,这种可能也可以排除。那么她去哪了呢?我突然间担心起来。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话筒,便听到了江子若的声音: “分阳,救我啊,我在楼下。”
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只见四个青年将江子若围在墙角,后者的娇躯兀自还在瑟瑟发抖,我突然感一阵揪心的疼痛。
“喂!你们干什么?” “冉分阳。” “是……是我。”我情不自禁地感动了一阵,没想到自己的名气这么大。 “就是他,兄弟们上!”一个青年高喊了一声。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我还可以看见自己的左手上正在进行着静脉注射,头上还有一大瓶药液。我想是晕了好久,窗外的阳光分外灿烂,我惟恐自己像电视剧中演的一样,成了植物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的春天,于是试图直起身子,大脑却又猛然一阵剧痛。昨晚,我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但原是昨晚。我只记得那四个青年将我毒打一顿就逃之夭夭了,那么江子若,她有没有事呢?我又开始担心起来,子若,子若,但原她没事。这是我才发现原来她就坐在我的身旁,此时她正酣睡着,趴在我身上酣睡着,长长的睫毛倔强地翘着,我勾起一丝微笑,换了个姿势,试图让她躺的更舒服些,结果她的睫毛微微一抖,睁开了眼睛。
“分阳,你醒了?”她直起身子。 “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你没事吧?” 江子若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呢?医生说我怎么样?” “放心,你也没事!” “你个苯猪,怎么会惹到那一帮子人?” “我也不清楚嘛!一出校门,他们就开始纠缠我了,想必是看到本姑娘长的天生丽质,所以心生歹意吧。” 我本来脑袋就有点迷糊,听到她说这句话我更晕,于是不屑一顾地说道:“切,你那么漂亮,指不定哪天被人堵到哪个旮旯里强……” “你想说什么?继续!”我发觉江子若眼睛瞪的老大,右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头,慌忙改口道:“抢…抢劫。”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大量了一下四周问:“这是多人病房么?” “不,只你一个。” “那会是谁?” “你爸和你妈啊!不打扰你们亲人相见了。”等我回过神来,江子若已经出去了,临走时还抛过来一个飞眼。等等,江子若对别的男生可以勾魂摄魄,但她明知道我不近女色,怎么会做如此徒劳无功的事情呢,而我受了伤,她主动惊扰了我父母来看我,以她的粗心,也不会想的如此周到,综此二因,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再等等,我受了伤,天哪!医药费,想至此刻,我只有不择手段去保住祖上的财产,一把操起桌上的水果刀横在颈间。刚好这时老爸老妈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俱都吓了一跳。
“分阳,你要做什么啊?”老爸大喊道,惟恐下次过年没有儿子用公家钱给他买“中华”烟抽。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要我活命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 “好,好,你别做出傻事,妈妈现在就回去你刘大婶家继续搓麻将,如果有事的话,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就算开把一口挺,也会立刻赶来的。” “爸爸在酒店里也有应酬,有事给爸爸打电话。”言罢,这二人几乎是飞奔出去的,前者怕去晚占不到好的财位,后者怕迟到便要开席。我看的咋舌,觉得自己那天自己跑回教室上体育课的速度和他们比起来简直不足一谈。
不一会,江子若拿着两个果冻走了进来。 “我爸爸和妈妈走了么?” “哦,还没呢!” “什么”我立即直起身子,连脑子都不疼了,想金钱的力量真是巨大。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他们只不过刚要走,就听医生高喊一声:谁是冉分阳病人的家属啊?于是,我就拽住他们说,他们是,他们是,然后医生就带他们走了。” “子若。” “恩?” “我现在发觉你比落雪可爱多了。”我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老泪纵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