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真好
2001-8-17
早就想给AB写点什么了,只是回忆之处尽是些零星琐碎的片段,难以用言语将它组织完整。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同学聚会上我和他再次成为大家调侃的主角而让我有种莫名的想记录点什么的冲动,我想我和他的故事恐怕还得在我的心底尘封很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无疑是单纯而快乐的。
98世界杯那时,为了和他的一个赌,一向对足球不太关心的我竟然好几次破天荒地半夜三更爬起来看球。打赌的结果我赢了,可原本定好的十元赌注硬是被他讨价还价地降到了六元。当我把钱从他手里拿过来时我还挺心安理得的,只是那六元钱后来在我的钱包里硬是躺了一个月也没舍得被我花出去。再后来我干脆把钱收在了一个装佛像的盒子里,我认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再再后来呢,钱总算是花出去了,至于做了什么用途,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想,我后来对足球的狂热,大概就是从那时侯开始的吧。
高三那会儿,正值厦足冲A,还有一大堆的国外足球联赛。然而再繁重的课业,也抵挡不了我们班那些球迷们对足球的狂热,我和他便是其中一分子。厦足的赛事,我们一场也没落下。当然,作为毕业班的学生,能做到如此并非易事。遇到赛程与课程冲突,我们就只好将收音机带进了课堂。为了能在课堂上更好地收听到足球现场的直播而又不会被老师察觉,我们绞尽脑计,或是把耳机线收在衣袖里然后作托腮听课状,或是双手捂耳作冥思苦想状,甚至装病把头伏在了桌子上。总之我们各显神通,一次次地骗过了老师们雪亮的眼睛。
高三时考试是家常便饭了,所以老师们一般也不会将他们宝贵的时间花在监考上。因此每逢考试时,他总是在很迅速地完成他的试题后便开始在他的抽屉里剥蛋壳,然后一边吃着他的鸡蛋,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旁边想得焦头烂额的我。有时甚至还会把他的试卷呈到我的面前,一副很慷慨的样子:“抄吧!抄吧!别客气!”直到现在只要我一想起他当时那奸诈样,我就还会恨得牙痒痒。
对于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没有丝毫的质疑。
我们总是会很自觉地把吃饭或买东西时找的零钱收集起来,只为了那一周两期的《体坛周报》;我们总是会在老师背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偷偷地咬上一口饼干或面包;我们也无须直呼对方的名字,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足矣;甚至,甚至我们经常在自习课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哼出同一首歌,或说出同样的话。如此高境界的默契,让我总是很轻易地就看透他的内心,虽然他是一只很懂得隐藏自己情感的蟹子。我始终有这样一种想法,如果这世上唯有一个人最了解他,那么那个人也肯定会是我。
高考过后,AB考上了北京的一所著名高校,而我,则依然在本地的一所大学里就读。我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又何止是千里。网络,这个当今最流行最便捷的工具,就成为了我们维持联络的方式。没有了face
to face的尴尬,网络上的我们更加的畅所欲言。我们总是喜欢用暧昧的语气调侃,要不然就是吵吵嘴,呕呕气,玩一些很无聊的小把戏却乐此不疲。搞得我常在网络的这头捧腹不止。和他聊天、通E-mail,是我上网的一大乐事,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言语和信件就是有如此大的魔力,只须只言片语就能够让一个人的心情有极大的转变,哪怕我当时的心情再恶劣。
可是很让我觉得悲哀的是,和AB相处了那么久,我们却从来没有过一次深入的交流。AB是从不轻易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表达出来的。这一点我自信比谁都清楚。在每次天南地北的胡侃中,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深怕被看透。虽然觉得很可笑,不过这时的我还是会很尽力地配合着他,和他打着哈哈,开着无厘头的玩笑,乱说一气。我们就这么维持着一种表面看似无忧无虑的快乐的聊天氛围。
只是他远远不像我了解他那么来得了解我。当他得知我在大学里担当校刊副主编时,他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你也会写文章?”殊不知,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长期以来一直把写作视为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的女子。至于我的生日,在我的百般提醒加暗示下,他总算能够忆起一个比较准确的日期来,尽管还相差一年零一天。
屈指算算,和他相识至今已有好几个年头了。虽然我们算不上那种可以倾心交谈的知心朋友,不过却着着实实是一对欢喜冤家,吵闹已然成了我们固有的相处和交谈模式。有他的日子,真的很快乐。好希望我们的友情能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好想跟他说一句:“认识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