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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小说 [打印本页]

作者: 分阳    时间: 2004-10-13 16:28     标题: [原创]小说

以时间轨迹上的某个点立足,许多年前,我站在一望无垠的旷野里,看着枯枝上落哆的麻雀,看着簌簌扬扬的飞雪,矗立在寒风中静静地看着自然的一切,也就是从那一个不太清醒的时候,我傻傻 地等待着远而渺茫的天涯里沦落的爱人,是的落雪,白日如此绵长,寂野又是如此寒冷,你真的不孤单么?
    许多年前,我和落雪都是小孩子,我的爸爸和她的爸爸是世交,关系亲密的程度宛然就是一家人,也许是天意预有劫数,再善良的人也在劫难逃,在我印象里,林叔叔是一个可敬可爱的人,却莫名地酒醉睡着死于煤气中毒,想来是件可笑的事情,死其实真的很简单,简单的使我们有理由去珍视生命。而林叔叔是的确是死了。这给林阿姨很大的打击。暂不提他们的感情有多么深厚,林家是单职工家庭,林叔叔的死无疑中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林阿姨终日以泪洗面,顺而成章,爸爸和妈妈开始接济林阿姨,也就是从那刻开始,我介入了宿命编造的谎言与游戏中。
    落雪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林叔叔死的时候,她才只有十岁。于是从那以后,她的眼神不再如水般澄澈,莫名而又无端地会溢出忧伤来,淡淡地,轻轻地,会扣紧我的心口。我多了个妹妹,后来有一天,落雪对我说:分阳哥哥,若干年来,我只在爸爸死时哭过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哭泣,你来为我做证好么?
    我说:是的,落雪,我作证,有我在你身边,你永远不会哭泣。
    那一年,她十岁,我十二岁。

    林阿姨想是心疼落雪的缘故,并没有改嫁,找了无数个工作,也换了无数个工作,虽然她吃得了苦,但而今,没有一纸文凭,别人也就真的把你当作一张白纸,不过这两纸有所异处,前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后者,则是一种废物的象征。逼不得已,林阿姨走投无路,后来妈妈使爸爸令林阿姨到他的公司做事,爸爸迟疑良久,面上允诺,但仍还要通过董事会,毕竟爸爸是公司的首领,说出的话凭空要带有三分薄面,没有人否定,林阿姨顺利进入公司,勉强并落雪维系着简单的生活。
    后来爸爸依靠他的金钱与关系,将落雪与我安排在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于还是同桌,他要我好好照顾落雪。
    我记不得公元的哪一个年代,省里统一组织风筝节,那一天,落雪很高兴,她欢快地告诉我,她要放风筝,她还要得第一名,我和她做了一个纸糊的鸢,落雪还告诉我,在她记忆中,最悠久的历史就是林叔叔曾经给她做了一个纸鸢。
    以后的许多时间里,我和她便携着风筝奔跑在河畔的堤岸上,伴着微风,将纸鸢飞上天际。
    分阳哥哥,快跑啊,有风了啊。
    分阳哥哥,小心啊,不要让它把你带上天。
    分阳哥哥,放心啊,它可以飞得更高,只要你选择放纵。
    玩乏了,跑累了,我们就倚在大树旁,将线轴绑在大树上,她在那头,我在这头,从那刻开始,我习惯了在她沉默时凝望兰色的苍穹,习惯了在她眼睛转为澄澈时警醒她风沙进入了她的眼睛,于是,她就用手揉一揉,直到恢复正常,我们一起欢笑,一起发呆,一起站在河桥上对着太阳讲着粗话。
    后来的风筝节上,我们轻易取得第一名,落雪推辞了参加复赛,我明白她的心情,后来,站在林叔叔的墓旁,她告诉我,
    分阳哥哥,这风筝时我们一起荣誉的象征,但请允许我自私一点,我要这个纸鸢留做纪念。
    我说,好的,落雪,希望它会给你快乐。
    那一年,她十四岁,我十六岁。

    也许时天意弄人的缘故,初中的时候,爸爸将我移送到上海的奶奶家,他说那里师资雄厚,教育质量好。那时的我,刚刚褪去幼稚,只对落雪有些舍不得,也仅仅是舍不得,这舍不得,还不能使我有胆量去违抗爸爸的意愿。于是,我去了上海,在那里,足足呆了三年,漫长而持久,三年里,我没有任何机会回北京,不直到为什么,爸爸象是预感到什么,我青春思想刚欲萌动的三年,他一句话,使我与落雪分离了。假期的时候,只是他和妈妈来看我,每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有数不完得工作,她也有数不尽得应酬,我只是个孩子,也真的只是个孩子。
    初二的时候,落雪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我学校的地址,给我发来了一张贺卡,香气怡人,我有些忘乎所以,心中虽然喜悦,却又如撕裂般的疼痛,索性她还记得我,而我险些将她一望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用文字来传递对彼此的思念。
    时间摧毁这世间的文明与繁华,我一个人徜徉在上海的街市中,一次又依次,抚慰因漂泊而孤独的心灵。上海女人的温婉,男人的矫情,也许自己本来就是脆弱的,所以无意去嘲笑与中伤他们,生活就象一个纸鸢,随风摇曳,行踪不定,虽恣意倾泻心中的无尽激情,仍无法挣脱丝线的束缚,不同的是纸鸢的丝线只有一根,而生活的丝线,千丝万缕。我在信中告诉落雪,我喜欢淮海路的喧嚣,因为它可以填满我心灵的空虚,或许又一天,我的生活,因为什么东西而变的充实时,我才会真正做回隐者——万人景仰的隐者。落雪回信说,生活本来就是这样,能够平实最好,每天背着沉重的书包,追赶着早晨离开站台的最后一辆工交车,然后,下车时,和售票员阿姨计较五角钱的票价,进入教室,对怒不可遏的老师扮一个鬼脸,回到座位,趴在桌上装死人,上课时,眼睛望着黑板,耳朵听着窗外的雨声,放学后,小手凌空一划:老师明天见。生活就是这样简单,每天都在重复,重复的却时不同的事情。是的,很空虚,我哭,我痛快地哭,因为,分阳哥哥,我想你。
    没有落雪的这句话,我仍会回到北京,只是现在回去的欲望更强烈了些。初三的时候,我终于得偿所愿,夏日的北京愈发翘楚,我站在二号站台上,凝望这穿梭的人流,寻觅这那个我记忆中的头扎白花,身着白纱裙的女孩,后来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回头一瞅,
    那时一种怎样的美丽,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也许是一种极致,一种使人默然的极致,她的美丽适合不同感觉人的审美,换句话说,没有人能够否认她的美丽。而今想起来,见到她的那一刻,假如,她没有叫我一声分阳哥哥,我会很庆幸这个陌生人所犯得小小错误。可是她就是落雪,三年前,与我一起将纸鸢升天的落雪,我忽略了她的成长,我的思维还停留在三年前,而今,落雪,你变了,变的很美丽。
    霁雨初晴,四野微湿,我骑着山地车,后面负着落雪,落雪手中握着线轴,长线连接着纸鸢,凌空展翅,我们一路狂奔,一路欢笑,在微风中,宣泄着心中的快乐。
    加速,加速,落雪拍手欢笑着。
    糟了糟了,分阳哥哥,线轴掉了啊,纸鸢跑了啊!
    我掉转车头,追上线轴,这一番光景,纸鸢飞得更高了,高得只剩下一个黑点,我的心猛然一颤,停下车子,回转头,我对落雪说,落雪,还记得你当初说的那句话么?你说,只要放纵,它会飞得更高,可是,我不想放纵,因为我不想没有你。
    我明白。落雪微笑。
    下一刻,我得唇印在了落雪的唇上,疯狂地,象要将她印在心底,不经意间回眸,才知道,原来人在开心时,风筝也会对你微笑。
    那一年,她十七岁,我十九岁。

    高中的生活清实而平淡,我一个人过这孤独的生活,爸爸的公司如日中天,不象其他的暴发户,爸爸依然稳重,依然节俭,除了在上海为我和奶奶购置了一个华厦。我努力地学习,我还记得那天,我从北京临行前,我在落雪耳边呢喃的那句话,落雪,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考大学,我们会在工大的校园里相会,会让工大的花花草草来见证我们得爱情。后来我们也这样做了,甚至于工大的体育场也有我和落雪放飞得纸鸢划过的痕迹。
    我和落雪工作了,她在机关,我在外企,爸爸说,让我锻炼几年,再去管理他的公司,我对爸爸的安排很满意,我不要凭空得来的资本,我会开创自己的事业,我还记得我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您的分阳,已经长大了。
    假日的黄昏,我和落雪去看电影,我去买票,她等待,回来的时候,落雪却不见了踪影,我努力按捺心灵的颤栗,四处小心地寻找着她,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我听到了落雪的呼救,我疯狂地冲过去,击倒了那个禽兽,他豺狼般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又象豺狼一样,疯狂地逃跑了,我将落雪拥入怀中,缓缓地说,
    落雪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在渴望我们尽快长大,而今,我不要再等了,我要娶你,爱你一辈子。
    分阳哥哥,你输了。落雪破涕而笑,我的等待有了客观的终结,而你的等待却因为你的主动而告终,可是分阳哥哥,我要告诉你,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因为,我是多么的爱你。
天空的乌云还没有完全消散,也许前世有未赎的罪恶,又也许是后世注定的因果,爸爸言辞拒绝了我的要求。
    林家只是一个小资,小资你懂么?让落雪做我们的媳妇,分阳,你听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爸爸原来如此势利,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我说爸爸,我要的新娘是落雪,那个你一直很宠爱的女孩,你没有搞错么?
    爸爸突然平和了,语气却因为平和而愈加坚定:让落雪做我们的媳妇,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会是这样?妈妈,难道你也不同意么?
    乌云没有消散就标志着还会有风雨,我奔跑在大雨中耳畔掠过霹雷的暴响,就好象妈妈拍案而起的声音:那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用了绝对,就好象上帝决绝地判定了犹大的死亡一样,我理解“绝对”的涵义,更理解在他们口中说出的绝对的分量,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我身上用这两个字。
    我站在石桥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就象天崩地裂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后来落雪出现了,她也被林阿姨严词拒绝了,我拥抱着累如泉涌的落雪,道出了后来能让我抱恨终生的决定,我说,
    落雪,我们私奔吧,我不能没有你。
    落雪抹去额前的头发,看着我坚毅的表情:只要你不嫌弃我。
    于是,我和落雪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远离那个充满绝望的城市,寻找只属于我和落雪两个人的伽蓝净土。我们来到东北的一个小镇,这里的冬天没有北京温和,却是堂堂正正地寒冷,没有半丝的虚伪,我讨厌寒冷,却喜欢这份纯真,落雪也一定喜欢,因为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她向我奉献了自己的所有,于是那夜之后,落雪由女生变成女人。我们在镇上租了一栋楼,我还在机关里,应聘到了一个具有可观工资的工作,每天过着朴实无华的生活,但我感到由衷的甜蜜与幸福。
    那一年,她二十三岁,我二十五岁。

    一年后,落雪怀孕了,我就要当爸爸了,我抱着落雪,在我们的家里转来转去,狂吻着心爱的妻子,我说,落雪,我爱你,天长地久。
    是什么让我的生活如此不平,是什么让我的生活如此哀伤,我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害的笑雨,我可爱的女儿生下来就患得了先天性智能低下,也就是白痴。落雪难以接受这个残酷得事实,终日以泪洗面,我安慰她,雨还在下,我们还要生活,落雪,相信宿命吧。
我无奈地讲着悲哀的道理,肉体却如撕裂般的疼痛,我们只是追逐爱情,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让雨住停吧,雨的确是停了,然而我的泪,汹涌而出。
    经历了许多咸淡坎坷之后,我们仍还要生活,但落雪却变了,变得冷酷与无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使她改变。我们每天都要吵架。每次下班回家,落雪都是在扇女儿笑雨的耳光,口中一遍遍地骂着:白痴,笨蛋。
    我凝望笑雨呆滞得面容,心中一阵负疚与心痛,既然要承受磨难,何苦要降生在这个世界里?我问着自己,一遍一遍地问,直到最后,失去追问得原意。
    夜已凋残,爱已凋残。时间的确可以蜕变一切。我一直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他有思想,所以人是这个世界里最狡猾的生物,落雪不再单纯,所想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联想的极限,恋人之间假如缺乏了解,就不能称之为恋人,而我们又生活再一起,这许是婚姻生活所能达到得最一般的轨迹,没有了爱,却不得不生活再一起,正如“围城”一样,钱老做了先哲的比喻,我也逃不开,任谁也逃不开。
    落雪与笑雨已经熟睡,我站在阳台上,欣赏着无神的夜空,和落雪一并欣赏的日子早已远去,而今我只能一个人,孤独地遥望繁星满天,结束了一天相当于行尸走肉的生活。窗上的纸鸢业已落满尘埃,三年了,三年了,这个我和落雪一并带出的东西依旧完好,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四分五裂了。
    后来落雪学会了抽烟,烟几乎成为了她的第二生命,一有空闲,她就象烟鬼一样,大口地吮吸着,每每看到她呛的满眼泪水,我都黯然心痛,劝说更助长她愤怒的烈焰,我不要我们之间的感情再受过火的打击,我难已承受,也无法承受。
    那是一天夜里,落雪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我疑她是梦中惊醒,刚想安抚她几句,她竟象只猛虎扑向婴儿一样,冲到客厅,在烟灰缸里找到半截烟蒂,用颤抖的手点燃,吸了一口,莫大享受般,瘫坐在沙发上,烟雾弥漫了她早已昏黄的面孔。
    我打了她一记耳光,打的很重,她一楞,接着开始了一整夜的痛苦哀号,我平静了,萎缩在沙发的褶皱中,泪水渗透睡衣。
    次日,落雪也平静了,她平静地对我说,分阳,我想回去,回北京。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累了,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她没有回答,我们回到了北京,阔别四年的北京。首都还是那个首都,怎样变化,都能找到过去残余的记忆,正如人的面部轮廓,怎样整容,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我见到了爸爸,妈妈,四年,不算长也不算短,他们却好似苍老了几十年,妈妈没有问我们去了哪里,只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落雪似乎没有太多感慨,她将林阿姨抱了抱,泪水滚落,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家里,妈妈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没有风格的人,口味早已变了,正如形形色色的人类一样,我静静地吃着,泪水又泛滥起来,于是爸爸和妈妈便和我一起流泪。
    第二天,我到林阿姨家去找落雪,她只给了我一封信,一句话也不说,瞪着红肿的眼睛,痴傻般望向窗外,和笑雨一个样子。
    分阳:
    许多事情无法选择,我们都是宿命的牺牲品,而笑雨则是两个牺牲品的产物,其实我们早该知道,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我走了,我不要顶着乱伦的罪名生活在这里,笑雨,我可怜的女儿,我要带走你,远离一切卑劣的欺骗。
    落雪字
    静夜,我静静地听着爸爸罪恶的忏悔,假若四年前能够听得到,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林阿姨是爸爸的地下情人,甚至于林叔叔的死,也是爸爸一手造成的——他想长期霸占林阿姨,妈妈似乎早已经知道,落雪是爸爸的私生女,她是懦弱的。因为他的花心,因为她的懦弱,我顶了四年的乱伦罪名,或许,我真的早该知道,在他们说“绝对”的时候,在生下笑雨的时候,在很多时候。
    我苦笑了一下说,爸爸,我恨你,我想,假如我现在不走的话,我便会杀了你。
    于是,我走了,光明正大地走了,回到原来的那个小镇,继续着我的生活,落雪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年,她二十七岁,我二十九岁。

    许多年后,也就是现在,我站在一望无垠的旷野里,看着枯枝上落哆的麻雀,看着簌簌扬扬的飞雪,看着翱翔苍穹的纸鸢,一遍遍地呼唤着:
    落雪,你再哪里?……
作者: 风翔    时间: 2004-10-13 20:49

..........

怎么会这样

..........


作者: 分阳    时间: 2004-10-21 20:29

人类语言早已经在善意的欺骗中失去所有的真实.我们不想被欺骗,却一直在骗人.所以,当浮花浪蕊在凋零中绽放美好的时候,那一刻的返璞归真才是我们已经久违了的感动.

我以为在红尘的某一个角落,在时光的某一个刹那,我们对那一个人吐露的最平实的心扉,即使落满沉堕天涯的古老灰埃,即使即将到来的变故足以摧毁一切,那一种情感依然在恰如其分地在说明某种绝代的永恒.


作者: 流浪小不点    时间: 2004-10-22 00:08

为什么一切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作者: 紫竹    时间: 2004-10-23 13:34

[em01][em01][em01]
作者: 布丁丫丫    时间: 2005-3-4 12:05

看后让我想起另一篇小说《雷雨》,现实真的很残酷,一定要爱惜自己,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作者: 悄悄无泪    时间: 2005-6-26 16:08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是记得 你说过你是个骗子

我想也许吧 生活在骗人 人类就会骗自己

骗来骗去 到最后 受伤的还是自己

但是我还是希望 你不要骗女孩

她们是脆弱的

[em06][em06][em06][em06][em05][em05][em03][em06][em08]
作者: 布丁丫丫    时间: 2005-7-4 08:21

老天,小说不是现实,有时,感情是真的,故事却是假的
作者: 恋爱大过天    时间: 2005-7-4 10:13

呵呵

不要太认真哦


作者: 紫薰凝    时间: 2005-7-13 14:47

其实看到中途,我就已猜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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